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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SPN/Destiel] Big Mistake 02

Chapter 2：The Rain Song

“您需要在这里签字。”

Castiel Novak从报表中抬起头来，看了一眼Hannah递过来的文件，最后在那行略显潦草的“Dean Winchester”下面工整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他注意到Hannah翘起了嘴角。

“有什么开心的事吗？”Castiel合上钢笔盖，对着Hannah露出一个笑容。

“呃，不，没有。”Hannah迅速地摇摇头，换上一副职业性的微笑，离开了Castiel的办公室。

他站起身，准备泡一杯咖啡，却发现咖啡豆的罐子是空的。“Hannah，”他喊了一声，他的秘书立刻从外面探进身子，“你忘记买咖啡豆了？”

“噢！太抱歉了，不过我记得公共休息室里有咖啡豆，需要我现在去帮您泡一杯吗？”

Castiel思考了几秒钟，转身回答道：“不用了，我自己去。”

* * *

Castiel来到这里工作已经三个月了，自从他给自己的办公室买了一台咖啡机之后，就再也没去过公共休息室——意思是，从未。即使他每天午休时间都经过那里。路上有员工向Castiel打招呼，他回以礼貌的微笑。休息室的门半掩着，里面传出笑声和说话声，他推开门。

“你好，Jo，Charlie，”Castiel的目光依次扫过休息室里的每一个人，“Dean。”

“你好！Novak先生，”Charlie的反应飞快，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过于兴奋了，而Castiel不知道原因，“你是来找Dean的吗？”

“噢，不，我没有，”他摇摇头，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杯子，“我来泡咖啡。”他有些疑惑为什么Charlie会这么问，不过并没有在意太多。

“好的，咖啡豆在那个柜子里，”Charlie对他使了一个眼色，Castiel莫名觉得那里面包含除了“咖啡豆在那个柜子里”之外的其他含义，但他无法理解，“我想我们该回去工作了，再见！”说完，她拉着Jo迅速地离开了。休息室里顿时只剩下了Castiel和Dean两个人。

Castiel望着两个女孩的背影疑惑了一会儿，然后转回身来，看着Dean，歪了歪脑袋，最后说道：“她很活泼。”

“是啊。”Dean闷声说道，给自己灌了一口咖啡。Castiel莫名觉得Dean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。他从柜子里拿出咖啡豆，然后走到咖啡机旁——刚好在Dean身边。“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，医生说你不应该喝太多咖啡。”Castiel说道，Dean听见这句话微微呛了一下，但声音被咖啡机的噪音盖过了，他转过头望着Castiel的侧脸，后者的目光正放在工作中的咖啡机上，眼睑下垂，掩住了那双蓝眼睛的一部分，“你工作太多了，应该休息一下。”

“我不是正在休息吗？”Dean笑了起来。

“那么我很高兴。”Castiel也露出了一个微笑，Dean莫名觉得Castiel的声音很好听，与他的外貌展示出的那种弱不经风会计师的形象相比要更为低沉，更性感——Dean难以相信自己居然用了这个词。而Castiel没有继续说话，只是安静地闭上眼睛，像是在等咖啡煮好。

休息室里只有咖啡机工作的声音，这种沉默开始让Dean有些坐立不安，考虑到公司里的那些流言——去他的，那根本不是真的，Dean Winchester，你在担心什么？——Dean深呼吸一口气，试图让自己全身的肌肉放松下来，好吧，Castiel和他站得确实有些近了，对于普通同事关系来说。这让他一开始下意识地感到紧张。或许真的如同他的某些员工们说的一样，这位上司不太能意识到与别人接触时需要更多的私人空间，但是这并不很恼人，相反，Dean却觉得这有些可爱——可爱，Dean Winchester，你又在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身上用了一个难以相信的形容词。

Dean借着Castiel闭目养神的时间端详着Castiel的手，他想起救护车上的那双手，Castiel的手，曾经给他带来了短暂的安定。Castiel双臂交叉着摆在胸前，露出来的手指中，指甲剪得平整干净，由于长期电脑办公指尖生了一层薄薄的茧，Dean突然想知道那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。

但是Dean马上把这个念头丢进了垃圾桶。救护车上——那是特殊情况——现在就算了，因为Castiel肯定会被吓到。

而且——这实在太基了。

咖啡煮好了。

Castiel睁开眼睛，Dean甚至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就无所事事地在这儿沉默了好几分钟，然而Castiel似乎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。“你和Charlie的关系看起来很好。”Castiel正在往他的杯子里倒咖啡，看上去是随意挑起了一个话题。

“是啊，她的性格让人喜欢，我们认识好几年了，比起同事更像是好朋友，所以就像你看到的，问题就是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把我当作上司。”Dean用故作无奈的语气说道，瞥见Castiel笑了起来，突然有些心虚地补充，“呃，也不是那种关系，你知道的，只是朋友。”

“是的，我知道。”Castiel简短地回答，眼睛依旧盯着慢慢被液体充满的咖啡杯。

“她喜欢女孩。”Dean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，他只能抬起杯子装作喝咖啡，同时遮住自己尴尬的表情。

“噢。”Castiel眨了眨眼睛，虽然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Dean会突然提到Charlie的性取向，但只是发出了一个表示明白的语气词。然后他倒好了咖啡。“再见，Dean。”他朝Dean点头示意，然后朝门口走去。就在他即将踏出休息室大门时，突然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喊住。

“嘿，Cass，”Dean看着Castiel脸上疑惑的表情，举了举杯子，“谢谢你陪我去医院。”

* * *

下班后下起了暴雨。Dean把Impala驶出地下车库，开过公司门口时，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“要我载你吗？”Impala停在Castiel面前，Dean降下车窗。

“不用了，我打算叫Uber。”Castiel撑着伞俯下身子，在暴雨中抬高了音量，试图让声音更清晰地透过雨层传进Dean的耳朵里。

“没必要，上来吧，让我送你。”Dean冲着Castiel眨了眨眼睛，“就当作你陪我去医院的回礼。”

Castiel犹豫了一会儿，看着Dean的笑脸，最终还是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，Dean闻到他身上带着雨水和须后水的味道。“太麻烦你了。”Castiel看着Dean说道，Dean发现那双蓝眼睛看着别人时总是能显得特别诚恳。

“这是任何一个好同事会做的。”Dean转过了头，把目光移向正前方，同时踩下油门，“去哪儿？”

Castiel给Dean报的地址是一家私立幼儿园。

Dean努力克制住自己惊讶的表情，“呃，你去接孩子？”他可从来都不知道Castiel有孩子了——当然，这再正常不过了，在这个职位上的大多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，拥有妻子孩子和家庭宠物，像Dean这样仍旧孑然一身的人确实不多。Castiel对自己的私生活状态十分保护，据他所知。而他们只是认识不到四个月的普通同事。况且Castiel可完全不像那种会逼着别人看手机里小孩穿圣诞毛衣的照片、孩子刚学会说“Dada”就忍不住向Facebook上所有好友炫耀的人（Sam就是这样）。

“是的，我已经迟到了，希望Claire不要生气，”Castiel有些焦虑地摩挲着手指，“她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孩子。”

Dean的脑海中一瞬间涌现了许多关于Castiel的疑问。你的妻子叫什么名字？你们结婚多久了？你每天都会去接小孩吗？但他没有说——老天，这大概有点冒犯了，而且，表现得好像他对Castiel特别感兴趣似的——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，Castiel是个好人，他们也许能成为朋友，只是——“放松点，”Dean只是这么说，黄灯亮起，他在人行道前停住了车，挑了一个与现在的情况最有直接关联的问题，“你的车呢？我记得你有一辆保时捷。”

“它出问题了，我也不知道问题在哪，总之就是——无法开动，我只能把它先丢在地下停车场，明天再找人来修理。”Castiel叹了口气。

“也许我能帮你看看，”Dean的语气变得兴奋起来，在关于车的话题上，他总是很有信心，“我可是专家。”

“真的吗？你是吗？”Castiel笑了起来。

“哥们儿，我这辆车当年买回来的时候可是完全报废的状态，”Dean拍了拍方向盘，“我修好了她，你看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美人。”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，等到红灯重新变为绿灯。“我爸有个朋友，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厂，小时候我和我弟弟经常去他那儿，他教会了我们很多——事实上，如果不是为了支付我弟弟的学费，我应该会去成为一名机械师什么的，我喜欢做那些事。”Dean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对Castiel说这些，但毋庸置疑的是，Castiel给人的感觉就是有安全感、好的倾听者。

“这很酷。”Castiel评价道，但Dean分不清是说他的童年经历还是说机械师这个职业，“所以你弟弟现在……”

“噢，他已经毕业了，是个律师，而且刚毕业时就和他大学里认识的女朋友结婚了，现在有两个孩子。”

“你呢？”

“我可是你能在公司年会上见到的唯一一个、真正的黄金单身汉。”Dean努力地试图让这段对话听起来不要往调情的方向发展，他不知道自己成功了多少——该死，Dean把这归结于Jo的那些糟糕念头给他造成的不良影响，并决定回去扣掉他的秘书这个月的奖金，就好像中学时有人八卦你和某个女同学的秘密关系，虽然那并不是事实，但这直接导致了下一次你们俩见面时十分尴尬。“我喜欢这种状态，你知道的，自由自在。”

“我理解。”Castiel的回答总是那么简短，却不会让人觉得敷衍，他说“理解”，就像是真的理解并尊重你。这一方面让Dean觉得宽慰，没有什么“你还是应该组成一个家庭”之类的废话，另一方面，简短对话之后迅速的沉默又让Dean颇有些难以忍受。

“你想来点儿音乐吗？”最后，Dean决定这么问。

“随意。”

“你喜欢什么样的音乐？——虽然不管你选什么，我这儿只有摇滚乐。”Dean把一张光盘放进车载CD机里，“你对摇滚乐有了解吗？”

“不是很多，”Castiel歪了歪头，“事实上，我几乎没什么音乐细胞——过去我的朋友和老师都这么说。”

“那我可得趁着这十几分钟帮你培养一下音乐品味，”对于搭载了一位不会干扰他的音乐选择的乘客这件事，Dean感到有些高兴，毕竟副驾驶上的常客过去每次都会就应该放谁的CD这件事和他争起来，“免费教学，不用谢。”

然而，在音箱里传出一段激昂的前奏之后，Castiel眯起眼睛，指着CD机说道：“这是Led Zeppelin吧？”

“天呐，你不是说你不了解摇滚乐吗？”

“只是……欣赏层面上的不了解，我大学时选修过西方流行音乐史——为了学分，所以历史上有名的摇滚乐队我基本都知道。”

“所以你也算是某种流行音乐文化达人？”Dean大笑起来，“这很酷。”

TBC